“你流过很多次？”
两人面面相觑，权朝野僵了一瞬，就那么一瞬他知道自己已经骗不过殷竹，变换了几下支下巴的姿势，硬着嘴说：“那又怎么样。”
“你都知道？”
他好像不在意，装的太明显，殷竹感觉浑身的淤青与骨骼的断裂都没那么痛了，只剩下快意，像是复仇，又像是找到了答案，找到了凌虐权朝野的新道路，权朝野的意志并非不可撼动，殷竹身上的伤痕就是勋章，他说：“我们第一次一起吃饭，他们给你灌的是胎块掺酒？”
闻言权朝野神色就像被踩到尾巴的猫，错愕痛苦与忍耐同时出现在他的脸上，喉头抽搐着，他说：“所以呢？”
富有攻击性的表情，他肯定很想吐，被迫吃下自己胎儿的尸块能记一辈子，想到这殷竹有点嫉妒那碎尸了，什么都没做就赢得了权朝野记忆海里的重头席位。
权朝野没能吐出来，或者是他强行在冲出喉管前全咽下去了，可是无论如何，已经剥离的东西是无法回到体内，土里的死胎是，吃下的胎块流向的也不是子宫，隔着两层肉膜这具尸体的一部分好像看到了曾经孕育自己的地方，随即被母亲消化，吸收入母体体内。
殷竹心情不错，马上要妻儿双全，儿子长着李思斯的脸，虽然有点煞风景，但四舍五入他就成李思斯这小子的爹了，辈加一等，他劝道：“生吧生吧，我们回家，别堕胎了。”
“我不能生。”权朝野呼吸变得急促起来，瞳孔稍微放大，一年前不远，黑紫色的肉块历历在目，有些已初具人形，出现在他梦里，在他可以做到拥抱那群一小只一小只的怨魂时，殷竹把他扯出来了，如今又把他送回那里。
他说：“我不想看见他从我肚子里出来。”
“人流你也可以看到他从你肚子里出来，还是以你最熟悉的肉糊形态。”殷竹劝导道：“放心吧，生下来一个可爱的小孩治愈你，你就不会再害怕了。”
生或者不生，两个选择对权朝野而言都是一样的，不可能待在他肚子里一辈子，总有一天这条生命会从他体内分离出来，可没办法有时候生活就是这样，向前向后都不对。就算是肿瘤也比活生生的人命好，他多希望现在子宫里空无一物。
而这是因为谁？
“都他妈是因为你！”权朝野猛然起身，掐上了殷竹的脖子，连日的奔波让他的眼白深处蔓延出红血丝，“为什么要让他们强奸我？”
殷竹被掐得翻了下白眼，因为温烧而泛粉的脸此刻升成了酡红，双手无力地攀着权朝野的胳膊，他噙着一丝笑咯咯地说：“都怪我吗？是我把你操流产的吗？我什么都不知道，你应该早告诉我你很讨厌怀孕。”
他接着说：“找人轮奸你我确实有错，不过我想我的这点微不足道的罪应该能被忽略，要不是因为我，你现在还会在他们那里，一边被内射一边生着死小孩。”
权朝野松开掐他的手，把他按在地上，人体落地发出撞钟一般沉闷的响声，殷竹感觉无比熟悉，无数回忆涌上，集中分布在淤血的地方，在痛感神经上突突地跳动着，不久前的暴力尚有余温。他连忙说：“这里是医院，你不怕一会招来人看笑话吗？”
权朝野无视他的话说：“他不能出生，他不是你的孩子。”
“你的孩子就是我的孩子。”殷竹分外大度，“我不介意。”
“我不想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