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滨城内。
“小哥你所寻蓬莱的信使我等万万不可告诉你啊,不是我不愿意而是能当信使的也非寻常人士。授天上神灵仙法,才做的了呼风唤雨的信使,我们也怕惹恼信使。”海滨城内一兜售粮食掌柜劝到年轻人,老板肯说有此人就已经很不错了,大多数人知晓信使存在也不愿说出,只是凭白让少年苦寻。
“真是找不着么?”梓轩瞧了瞧海边的船坞沉默许久。
“相传只有在雷电交错,暴雪倾盆之时去翻腾的海中寻找,才能见着仙岛,又非信使不能登岛。小哥还是回去罢,也没必要去海外寻蓬莱吧。仙人许久没出世,我们当地人都不晓得还有没有蓬莱仙人。”掌柜见少年有乘船去海外寻找的意图,急忙阻拦,外人不熟悉东海就出船,和送命一样啊。。
梓轩只好告辞掌柜,也不是他心切急着去蓬莱,而是时日以不多,估摸着下午就会有书生所算到的气运大劫降临。
“回来了罢,我煮了一炉上好的药膳,等会就能喝。”白面书生拿手中羽扇去做扇风起火之用,也毫无心疼可惜。
“诸葛书生,我们在城中接连三日也没有找到信使,等下就北上青州去避难吧。”梓轩低着头,不敢去看白面书生,书生完全可以不去逃命,只要回头依旧是兵部侍郎,都是他害了他。
白面书生摇了摇扇子问道;“你可想走?”
少年摇摇头;“你走吧,我必须要登岛,我还是想找到信使去蓬莱找仙师修复气运,现如今身体越发虚弱可撑不到去青州。”
“那你还曾记住你出洛城是为何事?”书生摇着羽扇,脸上笑意并未被临近的危机所破去。
“我是想去四方游学,没想到在扬州就进了死局,害了我们俩沦落到这番地步。”少年有些委屈地低了低头,泛红的眼眶依旧掘强没有落泪,他并没有后悔救人,只是恼恨为何将书生拉进死局。
“你做错了甚么?”书生站起羽扇指着海滨城城门口,大声说道;“你并无过错,你只想救人,救人!救人之事本无过错!哪怕你把自身气运耗尽,落得个将死之躯,但仍要记住你去救人便没有做错!”
书生领着梓轩走出屋子,面朝大海,手中羽扇一扇,原本晴朗之日瞬间雷电交错,东海远处已是暴雨倾盆。
书生回头面对城外正在集结的上万兵甲,毫不含糊走进一步,领头将领心生怯意不由退后几步,上万兵甲不敢上前一步。
少年依旧低着头,他此刻的委屈顷刻爆发出来,他原以为自己在豫章城步步皆错,满盘皆输,可现如今一书生告诉自己,不论是多么赔本,多么败家,救人就是救人,就是对的!所以哪怕被十万兵甲包围,也不该后悔去救她!
海上现一叶孤舟,被东海汹涌海浪拍打得左摇右晃,但依旧稳妥向滨海岸边行驶而来,书生没有回头却好像知晓船来到,便和少年交代;“我本以为天下之人皆喜爱为自己谋福收利,可当朝廷同僚们否决我前半生心血之时,我何尝不想杀个痛快。庙堂之上朽木为官!但好在我见着了你,只为了一个住破庙的姑娘将全身气运都一齐赌上。龙虎山小师妹要是知道了,肯定要骂你败家子,如此多气运连龙虎山都积攒了千年,可你倒好拿去豪赌一场,为豫章城结识不过数日的女子。应当说不论成功与否你都比我这个只知朝廷军政律法的腐朽书生好上万倍。”
瞧见城外不断聚集的兵马,书生指着最前边的大将军笑道:“万不可学他,初时只知匡扶大梁,可大梁一盛就开始为自己谋划利益,乱政乱军。为自己牟利和世俗贪官有何不一样?为众生黎民哪怕像你为愿舍身救心上人一人才是大德之人,比京城站在金銮殿上只会把仁义道德挂嘴边的儒家酸儒好上万倍!所以今日我教戒你万万不可去做大梁官员,不要只知牟私利。修道路上万万
不要隐世于山。我悟道之时已经晚了,隐居洛城将军府读了世间奇书,只是读了三年废纸罢了。还有就是从今往后星象之道只有依我所教方能观星料事,熟记我教你的星象图,切记!”
说罢东海大雨已至,梓轩已经被雨淋湿,海面上的船也停留在岸边,里边一女子走出等候着。
“先生,为何?”少年有些哽咽,洛城外曾经只是为了监管,才上了竹筏的诸葛侍郎,在豫章弃印辞官的诸葛书生,这些让涉世未深的少年有些看不懂,分明昨日还是敌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