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儿啊,你怎么这个时辰才回来,你要是发生了意外,你要我怎么办啊?你一个...怎么能在外面经受波折呢?”
张姨娘两行泪哗啦的淌下来,一双含情脉脉的眼睛都被她这几年的眼泪冲洗得失去了光彩,眼袋晕青,血丝迸发。
谢琢玉不动声色地叹了口气,伸手去揽她的肩,“姨娘,别哭了,儿回来了。”
“今日有了新赚头,回来的晚了,是儿让姨娘担忧了。”
张姨娘本是以前王府庄子上的一名雇农的女儿,因姿容姣好被有心之人送给了王爷谢庆邀功。
这么多年来,她对谢庆矢志不渝,但人也胆小怕事优柔寡断。此生唯一做过的大事,便是在谢琢玉生下来后将其装作了男孩。
张姨娘痛哭,帕子又污了两个角,“儿啊,男女授受不亲,你快礼姨娘远一点,免得坏了礼法。”
她躲开了谢琢玉搀扶她的双手,涕泣着一步三回头走回了自己的卧房。
谢琢玉没有阻止她,站在原地双手空空的看着自己的生母走远。
她知道她的生母就是这样的人,关心自己的孩子,但也恪守礼记。痴心谢庆,却也点到即止。
张姨娘的贴身老麽端着一壶热水进来,放到了房间的小几架上,她恭敬地给谢琢玉行礼。“公子,汤沱准备好了,还请尽快洗漱。府中的饭菜,老奴看了已经……”缸空瓦裂,干净非常。
谢琢玉点头,“无碍,我已经在外面吃过晚饭了。天色已晚,老麽也去休息吧。”
送走了老麽,谢琢玉简单的清洗了自己,随后走到案桌边坐下。
烛灯摇曳,明灭可见,谢琢玉疏了眉头用笔杆去挑灯芯。“姨娘又为了省灯油钱不减芯,现在有了银子,明日府里该添上新的蜡烛和油灯。”
她沉吟两响,就着挑明的灯火吹案,提笔记下明日采买所需,以及今日进账和营销。
晨日,吵醒谢琢玉的是门外传来的喧闹。
庶妹谢木蓉的声音在她还没进门前就从府里传到了卧房,“谢琢玉!你昨天去外面做了什么?你知道现在外边都怎么说我们的吗?!”
“谢琢玉!你给我出来!”
谢木蓉今年十三岁,比谢琢玉小了三岁,平时最爱红妆,也爱珠宝金银。同样身为庶出,谢庆对她却比谢琢玉好得多。
如今这个被全府宠惯了的娇蛮女孩正气冲冲地走进谢琢玉的院子,小小年纪就已经浓妆艳抹,脸上的铅粉香味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