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骏的眼神猛得一抖:“你欲何为!”
“王上此去,少则三月,多则半载。反正内史郡是破定了,我打算趁着关破之前,去咸阳转上一圈。”
“你欲单人独骑赴会咸阳?”
李恪忍不住噗嗤一笑:“单人?钜子出行历来比武安君气派,我哪一次不是前呼后拥的?”
严骏眼里的感动瞬间便散尽了。
他咬牙切齿,一字一顿:“你,无,符!”
“大雍之地,有王上的王军,亦有钜子的墨军。无符怎么了,我不是还有钜子令么?”
严骏猛一大步踏上来,手擎宝剑,紧咬白牙。他苍老的脸上全是扭曲的杀意,仿佛只要一言不合,他就要把李恪斩在当场。
可他终究也没能拔出剑来。
眼前的李恪似笑非笑,那戏谑的表情看似轻松,却传递给他极强的危险感,就好似山野中有虎豹伺服,俯身垂尾,势若欲扑。
可他明明知道,李恪丝毫不通武艺!
一个不通武艺的士子……何来依仗?暗卫么?
严骏深吸一口气,眯起老眼,警觉四顾。
四下无人!
既然左右二丞在城上秘谈,这里便是该有戍卒,这会儿也早就撤了。甚至就连几方甬道也肯定处在层层的把控当中,无论人畜皆不得近!
既如此……为何还会感觉到威胁?
下意识地,严骏注意到李恪的手。
二人如今贴得极近,相互之间就是半臂距离。而就在这半臂,李恪的右肘斜举向下,勾着手腕,腕端正指向严骏下腹。
袖中有机关?飞蝗?还是未宣于世的,某种更隐秘的暗藏?
严骏根本估算不了墨家的鬼斧之力,只是觉得,那宽大的袖袍当中必定是藏着玄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