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喆至今都不知道程清露为什么会选择轻生。
她前两次复查时量表显示一切正常,如果这样的状态再持续一段时间,段喆大概会给出痊愈的诊断。
沈槐序后来陪他喝了一顿酒。
喝酒的那晚段喆没说别的,只是趴在桌子上,翻来覆去地念叨同一句:“序神,我再也没办法治病救人了。”
段喆很难说清自己转攻心理学是为了救人还是救己,也可能二者皆有。
腊月初二的风有些刺骨,西天挂起一轮弯弯的峨眉月,他在酒店楼下的一个僻静角落里抽完最后一支烟,把烟头用力捻灭在垃圾桶上,转身走向酒店正门。
林一在很远处就看到了酒店门口的熟悉人影,毫不犹豫地原地转身往回走。
还没走出几步,身后那人已经追了过来。
急促的脚步声让林一额头一阵抽痛。
他今天身心俱疲,实在没有精力应付白砚初,此刻只想回房间吃个药睡觉。
“林一!”见他不停脚,白砚初直接高声喊了他的名字。
林一脚步一顿,有些烦躁地往与酒店建筑相反的方向走了几十米,将琴盒靠在一棵树干上立稳,回头看了眼紧跟在身后的人,没好气地问:“干嘛?”
白砚初说:“我想和你好好谈谈。”
林一摸了摸兜,才想起今天这身燕尾服压根没地方装烟,更烦躁了。
“谈吧,赶紧。”
白砚初言简意赅道:“是我错了。”
老生常谈。林一面无表情地“哦”了一声。
“我太晚认清自己的内心,是我错了。”
“你的内心?”林一听到个笑话,“白砚初,你爱的人只有你自己,你的心也只容得下你自己,别自己骗自己。”
“我可以改。”白砚初的视线紧逼他的双眼,“我正在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