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芷知道他心情必然不会好，一时微哂，调均了气息才道，“我睡了多久？”
她救了慕容雴，自己身体也难以承荷超量的毒性，昏迷之际还想着也许会一睡不醒，谁知道睁开眼，阳光明亮灿烂，眼前的沈荇又这般可爱。
若不是身体扛不住，她早就想跳起来欢呼一声，劫后余生，心情极好，立即就忘记了那个糟糕的影像。
沈荇似也能感受到她的欢喜，轻笑道：“再睡半日，睁开眼睛就是长安的新年了。”
原来已经到了腊月二十九日，林芷细算自己躺了几天，低声哀嚎，见沈荇浅笑着倾侧向自己，忙道：“怎么敢劳你大驾，让我起来自己梳洗罢。”
“我生病昏迷的时候，你也是这般照顾我的啊。”沈荇丢开手巾，将她抱起半坐，拿软枕来给她垫在身后，又倒了水来喂她。
“说来也是好笑，你照顾我，我照顾你，简直……”林芷喝了两口水，突然脑筋打结，因为她只想到了冤冤相报何时了，而沈荇将水杯随手搁在一旁，凑近了来开始细细吻她。
外头有人倒抽一口凉气，细碎的足音轻轻退了出去。
沈荇的吻激烈又缠绵，仿佛向她索取一个什么保证又明知道她不靠谱，只得黯然自苦，又要缠着她寻片刻欢娱。
“说心里话，我不想你救慕容雴。今日是他，明天又是什么你不能拒绝的人该怎么办？”
沈荇才结束与她的吻，便丢了这么一个小小的陷阱过来。
林芷知道他的心意，摇头轻笑，虽然手臂酸软无力，还是勉强搭上了他的肩膀，“怎么办？救啊。有能力为什么不救？现在救人付出的代价太大，只是因为我太弱，等我变强……嗯，我保护你。”
她没有说“一直”或者“永远”这样让人心安的限定词，只是斩钉截铁地说要保护他，沈荇心里发苦。
有很多人，还有很多事，他现在还没有找到改变的办法。
“哎呀别发愁了，人生难免一死，趁还活着多做点事吧。”林芷见他好看的眉毛都拧了起来，抬手抚上了他的眉间，“我还有很多很多事要做，不会这么快就死的，别担心。”
她的保证听起来一点也不能令人信服。
沈荇低眸轻笑，他突然决定听她的话，毕竟两人的命数，似乎完全纠缠在一起，“我和慕容雴商量了，打算做点大事，当然也要陛下默许才行。”
林芷听出他的弦外之意，挑眉笑道：“你想做什么？”
沈荇一脸无辜地轻笑，“我？你的夫郎这般孱弱，除了陪着你，也弄不了其他什么大事啊。”
林芷此刻还不知道傅冷月陪着他的父亲、叔父一同回到了长安，而慕容雴受伤的幕后主指人非常清晰地指向了傅冷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