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酒将帽檐盖上,理了理下摆,又向温秋招手叮嘱,说:“小秋秋,爷去去就回,给爷留盏灯便是,莫守夜等爷。”
谢长风略有不解,问:“王爷要去何处?”
温酒歪头细细打量着谢长风,道:“贾铮命案,琢玉楼的流云公子俯首认罪,明日午时便要问斩。谢将军便没有丝毫的好奇?”
“王爷觉得末将应当好奇些什么?”谢长风反问。
温酒朗声笑道:“谢将军自然不该有丝毫的疑虑与好奇,毕竟么……”他微是一顿,似笑非笑道:“谢将军人脉广阔,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想必心中皆已有数。”
谢长风此番翻墙夜访清乐王府还真不是因为贾铮命案一事。
贾铮一案于他来说,本就是无妄之灾,若非其中牵扯到一些旧事的影子,他甚至不会插足其中。
清乐王如此说法,又一副明显在等自己的样子,谢长风心思一转,道:“王爷不若直接告诉末将,要去何处便是。”
“自是去见见有本事刺杀本王的男倌,流云公子。”
温酒说着,斜着一双凤眼,连手都懒得抬,只伸了右脚在地上点了点,说:“谢将军不蹲下本王如何上去。”
谢长风心领神会,半蹲下身。
温酒扭扭歪歪爬到谢长风背上,又从怀里摸了一张面巾裹着半张脸,回头冲温秋摆手说:“歇着去,女娃娃家的,莫要熬夜。”
温秋自知以自己的本事是不可能带温酒夜闯死囚牢房的,只得对谢长风欠身一拜,垂眸道:“劳烦谢将军照顾王爷。”
谢长风心中想的,却是这清乐王看着挺高的个子,竟轻得犹如风筝似的,好似断线就能被风带走,下意识收紧了手,叫人牢牢挂在自己身上才好。
又微微侧头,对温秋轻点头以表回应。
温酒因他突如其来这一紧,歪着头瞧过来。
四目相对,那张被面巾遮住的脸仅留了一个光洁的额头,一双灿若星辰的凤眸,眸中带着三分讥诮七分疑惑正瞧着自己。
困酣娇眼,欲开还闭。一时间,竟恍了谢长风的神。
温酒环在谢长风脖子上的右手敲在谢长风胸口上,不满说:“谢将军莫不是不认路。”
谢长风猛地回神,脚尖轻点,几个转合两人的身影自夜色中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