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人你真的能领会一二吗?”殷望四肢虽然被捆住,但依旧不妨碍他施展话术,“你的师傅普世,你当真了解?”
沈斯年什么都不怕,最怕殷望提起普世,那是他的软肋。
沈斯年承认,他不了解普世,但如今也离不开普世。
周氏失意,是普世步步为营的结果。
“我的师傅,我当然了解。”沈斯年只好嘴硬。
殷望大笑:“普世那个老东西越发不行了,这么快就被人琢磨透了,哈哈哈……你可知,苏良策这些年来的谋略都是普世给的,他自始至终只认苏良策一个徒弟。”
“我自是知道苏良策是普世徒弟。”沈斯年语气带些冲,不经意间被殷望挑起情绪。
“你是知道,但你也清楚以你的本事根本比不上苏良策,甚至连你弟弟沈庆生也比不过,普世这个人你别看他不着人世,但他从不浪费时间,更不会亲自培养一个废物。”
“殷将军,你有什么话就直说!”沈斯年用他仅有的一点耐心,打断殷望的话。
他不想承认,殷望的话中有几分真。
殷望也适时转了口:“相比普世,我的目的很明确,只要我辅佐你当上君王,你就送我离开柴桑,一条废命比上一壁江山,是个不错的买卖。”
沈斯年摇头:“你又怎么知道,我想要江山。”
“筹谋周氏这么久,难道你还想全身而退过闲云野鹤的生活吗?沈大公子,别欺骗自己了。”殷望又挑道,“即使不想要江山,周氏害死你母亲的大仇,总不能不报吧。”
“周氏害死我母亲?”沈斯年走近殷望一步,他努力忍着不被殷望调动,但遇到秦飞鸾一事,他怎么都控制不了。
当年他年岁尚小,还摸不清沈府的事。
那夜刁民来袭,外头小厮早早传来消息,周娉婷带着一双儿女离开,可身为夫人的秦飞鸾为何还留在府中?那夜经历过火海的侍从为何都死光了?
沈斯年疑惑过,可无从查证,他这些年又饱受外头议论,精神萎靡,根本没有法子和精力再探究此事。
梦中与母亲相会,醒来都以泪洗面。
他恨自己无能,越恨越无力,越无力越自卑。
“那夜沈府,到底发生什么?”沈斯年跪坐在殷望面前,彻底乱了分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