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公子,夫人是个聪明人,身旁又带着年幼的你,不会徒然面对刁民,那夜你不知道,周振平也调动了军队,早早来到沈府,告知夫人不要慌乱,在此等候沈元忠,却把自己女儿孙儿全部接走,暴民来袭,夫人根本没有防备,带着府中少有的侍从反抗,无果后被烧的尸骨无存。”

    一行清泪滚进肮脏的稻草席,沈斯年喃喃自语:“母亲从不屑夫人称呼,更不想与周氏争夺什么,处处忍让,处处留情,她却如此狠毒,连母亲的尸骨都不给留!”

    “何止如此,你与你母亲是狐妖的谣言,也是从周氏那儿传出来的。”殷望继续刺激沈斯年,“他们变着法的拆你入腹,你能活到现在实属不易。”

    沈斯年未语,目光紧盯铜碗中的断刃。

    到此,殷望捉摸不透沈斯年了,他该愤怒的,他该歇斯底里的。

    悠悠许久,沈斯年却问:“为何不用这把匕首?”

    殷望一愣,沈斯年在他步步紧逼的冲击下,竟还有力反击。

    “我在等你啊沈公子,我想亲口把这个秘密告诉你,助你成大业。”殷望抬头,露出一抹笑意。

    在沈斯年眼中,比年画里的小鬼还丑。

    “那你打算怎样助我大业呢?”沈斯年问。

    “只要公子按照我的话去做,击垮周氏不再话下,我只求公子日后成龙,帮我逃出困境,再赏我几分田回去安顿。”殷望无比虔诚。

    沈斯年起身,已然从悲伤的情绪中剥离出来,居高临下的望着殷望:“大业不是朝夕能成,你且不要着急,日后有什么安排,让……”

    沈斯年瞥了一眼常兵:“让他给我送信,依你的本领,这应该不难。”

    “你我之事,还希望公子不要告诉普世,他的身份绝不简单。”殷望嘱咐。

    “哦,怎么不简单?”沈斯年这就来了兴趣,正愁打探不出普世身份。

    再厉害的人物,总该有个出生经历,总不能一生下来就是将相之才。

    沈斯年托范子衿打探过。

    范子衿在禁军当事,总比沈斯年在深宫方便些,但范子衿就一个石头块,人际关系不广,根本探不出什么。

    殷望可是当年北方的战神,又在扶风一战中因苏良策元气大伤,对苏良策和普世该摸个透彻了。

    殷望摇头:“当年清风揽月教尚存时,我花重金侵入扶风打探过,传回来的消息说普世与长孙一族有关,后来清风揽月教分裂,揽月教跟了苏良策,清风教随着北方政权更迭频繁而没落,扶风成了铜墙铁壁,无人再探得普世身份,但你相信我,他的存在绝对是个祸患,将来必定搅乱四洲。”